〈劍訣〉中的「直行直用」 ——《手臂錄》解讀(九)

背景資料

        2012年的5月初,因為工作關係而回了台灣一趟,讓連載中的《手臂錄》解讀系列冷卻下來了。而回台灣的期間,特地到了八極拳協會新址參觀,並向葉啟立老師問好。

        沒想到,當我一進門來,葉老師便問起我這系列文章來了。原來葉老師一直有關注我博客上的文章,並提起自己當年在劉雲樵師爺的《昆吾劍譜續集》中所撰寫的章節;我一聽便感到不好意思了,事實上我所寫的東西,很大部份是承襲他的內容而來的。

        葉老師承繼劉師爺的昆吾劍法而作詮釋,而我則將這些詮釋轉注於吳修齡的〈劍訣〉中,便是「述而不作」的工夫了。特此說明,以便讀者查覽。

直用劍鋒作擊刺

        「直行直用」是劍技的核心,但何謂「直行直用」呢?是否指最直接的「刺」呢?

        在〈後劍訣〉中,由於有「若惟砍斫如刀法,笑殺漁陽老劍仙」一語,許多人便認定劍法不能用砍、斫的技巧。

        事實上須注意「若『惟』砍斫」中「惟」字的含義,已表示劍法並非「沒有砍斫」,只是「不能只有砍斫」。以劍破槍的確要用砍杆之法,因為對刀劍來說,入得對方桿就是成功了一半。

        如此,我們得分清「刀」與「劍」的最主要分別:刀是打「環迴」的,而劍是打「來回」的。用劍鋒上下擊刺,便是用自己最長的部位,去攻擊到最遠的地方了。

        所以用「海馬奔潮」時是削完之後,乘對方向上帶起之勢而滑入,走下路而掃腳;另一勢「雞啄粟」則是連打而入,讓對方起不了頭。

「雞啄粟」

        在《峨嵋槍法》裡的〈革法〉有云:「打揭:即雞啄粟,真如名『帶打扎』。有口授。」

        所謂「帶打扎」,據程真如所著《峨嵋槍法》〈扎法篇〉所說:「帶打者,撲擊發扎也。」〈倒手篇〉中「撲」條為「似捲而打也」,「擊」條為「左右擊之,即繼以纏,入死龍之法也」。

        《手臂錄》裡的〈行著〉中有寫道:「雞啄粟:戚南塘法,沖斗名『寒雞點』,一挑一打,緊細而入。」

        「挑」按《手臂錄》〈行著〉中引程真如之言云:「彼蓋我槍,我于其起槍時,乘鬆挑起扎之。」然同篇中「挑槍倒手」條中又云:「彼蓋我挑,是犯硬,未為良法。」

        據〈槍法微言〉中取《紀效新書》通于槍者八條者之六:「『剪打急起磕,起磕復剪打』,相連而進,彼不能發戳,此即槍家入室語。」故「一挑一打,緊細而入」當是此意。

        〈馬家槍二十四勢圖說〉中「鐵牛耕地」一條說:「搗碓之輕者名雞啄粟。」

        而《無隱錄》中的〈役棍法〉中則寫:「雞啄粟:一挑一打,連連進步,萬無一失。長之遇短,不可輕用扎,唯用此法,會家所困。真如所謂雙刀雖利,帶打必落也。」

        從以上的敘述,我們可以了解「雞啄粟」是以劍尖一上一下般挑打進去。

「矛多虛奇劍實戰」

        所謂「矛多虛奇劍實戰」,就是在對敵時將槍尖不斷在對方內、外門間轉移,使對方不知槍會從那一邊來,不可讓對方有機會咬住自己,這是「明、暗、化」的具體用法。

        因此,用劍者反而必須咬對方的槍杆。所以「劍短矛長皆不見」,是因為槍手要攻劍者之身,而劍手要攻槍者之杆,如此彼此的目標距離其實是一樣的,便沒有長短之差了。


後記

        至此,基本上已將整篇〈劍訣〉、〈後劍訣〉解讀完畢。如有機會,日後再跟大家分享對其他典籍的解讀心得。謝謝各位的支持了!


Note: This series was written by master Wei Shuang Ling (韋雙翎), who has kindly permitted his works to be freely shared as long as credit is given and links to the original articles are provided. Unfortunately, his old blog went defunct and he has not reupload his articles elsewhere, so I can only link to his YouTube channel inst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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